【流花】梦
也是五年前的文了，每次重新看都觉得有点不满意，但要改也不知道怎么改5555. 想了想还是搬过来吧，作为对过去的纪念。
1.
高二开学前的春假。
流川由于山王一战和冬季选拔赛中的表现获得了美国高中的认可以及安西教练的同意，九月开学后就会去美国。
樱木虽然也受到了广泛关注，但由于背伤休养的那几个月而错过了这次机会。
“天气真好啊，春暖花开。”樱木嘴里叼着一根草，躺在天台上。
“嗯，你的背伤也恢复得很好。今年夏天一定没有问题的。”洋平看着天上的云，微笑着说。
“那是，我是天才嘛。不过，最最关键的是，那个死狐狸过了这个夏天终于要走了哈哈哈哈哈哈。”
“再也看不到狐猴大战了好可惜。”
“洋平！”
“我说花道，没有人跟你吵架了难道不会寂寞吗？”
“终于可以和晴子小姐拉近距离了哇哈哈哈哈。”
他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洋平无奈地想。
算啦，这么好的天气，适合睡觉。
2.
“樱木同学，这场比赛打得真是太好了！晚上有游园祭，一起去吧，好想放线香花火。”
“晴子小姐，没问题，做什么都可以。”
晚上走在晴子身边时，樱木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了。
嘭。头被砸了一下。
可恶，是谁？暴怒地跳起来，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没有晴子，没有游园祭。
眼前渐渐透出亮光。视野里慢慢变得清晰的是流川面无表情的脸。
“死狐狸，你在干什么？”
“这话应该问你吧，昨天不知道是谁死缠烂打要一对一的。”
诶？睡着了？刚才原来是做梦？
可恶。樱木怒气上冲。“不就是不小心睡着了吗？还用篮球砸我！还打断了我和晴子小姐约会的好梦！死狐狸。”
“白痴。”流川拿起篮球，转身就走。
“臭狐狸你给我站住！”樱木追了上去。
完成了“狐猴大战”这样的热身运动后，两人终于开始打球。
自然的，樱木输了。
“可恶！死狐狸就会乘人之危。要不是本天才伤了那几个月，怎么可能输给你。”
“对了还有还有，趁我受伤进了青年队。”
“居然还抢走了去美国的机会！臭狐狸。”
樱木唧唧呱呱说个没完，却意外地没有得到回应。
抬起头，流川站在篮筐下，转着球，看着他。
阳光透过高高的玻璃窗照了进来，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块阴影。
“明年来美国吧，白痴。”
“你这只狐狸凭什么命令我这个天才！”
“你让我去我就去啊？天才还要考虑考虑呢。”
“本来是很想去没错，可是一想到你这只狐狸也在美国，就不想去了。”
樱木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
流川沉默了片刻。
“明年我回来的时候，在这里一对一吧。”
“哈哈，你是担心天才到时超过你太多，怕了吧哈哈哈哈哈。”
“确实要是天才来指导你几招的话，对你的好处可是大大的。”
“不过天才的约会可是排得满满的，到时候可不一定有空来见你。”
“白痴。”
“你说什么！你这个死狐狸！”
“死狐狸死狐狸死狐狸！”
“赶快去死，早死早投胎变成人形。”
下一秒，樱木发现流川背后的篮球架正在倾斜。
而流川看着他，没有发现。
樱木张大了嘴。
快跑！狐狸你快点跑啊！
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眼前的一切全变成了消音慢镜。
篮球架慢慢倒下。
流川黑亮的眼睛。
快跑！狐狸你快点跑啊！
发不出一点声音。
3.
流川枫死了。
跟着他一起走的，还有樱木的声音。
他从此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失语症。
能听得到别人说什么。
也能理解听到的意思。
听到问话心里会冒出回答。
只是说不出口。
这并不妨碍樱木打篮球。
他也将此作为生活唯一的意义，练习时越发狠命。
只是大家习惯不了，平时喳喳呼呼的樱木，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喳喳呼呼。
樱木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
明明平时话那么多，为什么最重要的一句却始终没有喊出来。
一定是以前吵嘴的时候说得太多了。
也许一个人一辈子说的话是有定量的。
所以，自己再也不能说话了。
这样更好。
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让狐狸去死。
他是被我害死的。
樱木不止一次的想。
然后把所有的时间狠狠砸在篮球上。
队友们虽然欣喜于他的进步。
却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个名字。
绝口不提。
一年过去了。
狐狸，我们拿到冠军了。
你看，有天才在就是不一样吧。
就算没有你，我们还是赢了。
你说到底谁是王牌。
狐狸。
狐狸。
对不起。
4.
高三开学前春假的某一天。
樱木待在家里，看着电视。
心跳却好几次漏了节拍。
好像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
叮铃铃铃。电话铃响。
樱木盯着它看。
他是一个人住，自从去年那件事以来，再没有人往家里打过电话。
他不需要电话。
肯定是打错了。樱木决定不去理会。
可是铃声固执地一声声响起，没有间断。
嗒。拿起听筒。
“白痴，你在干什么。快过来，我在等你。”
听筒从手里掉落。
是狐狸的声音。
一年来从未听到，却从来没有停止回想的声音。
是他的声音。
在等我？在哪里等我？
“明年我回来的时候，在这里一对一吧。”
樱木来不及挂上电话就跑了出去。
一路狂奔，像是要抛下所有的时间。
来到体育馆前，心跳突然失速。
拉开门。
地上有一只篮球。
樱木拿起球。
运球。上篮。跳投。扣篮。
假装面前有对手。
嘭。投出的球砸到了篮筐上。
整个球馆都在回响。
樱木突然想起站在篮筐下的流川。
想起阳光从高高的玻璃窗照进来，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小块阴影。
想起他默默看着自己的眼神。“明年来美国吧，白痴。”
想起那天被他打断的那个跟晴子约会的梦。
终于明白，自己在凝视着某个人的同时，也错过了某个人。
心痛的感觉像潮水般翻涌上来，一浪高似一浪，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呼吸。
张开嘴，想深吸一口气。
“快跑！狐狸你快点跑啊！”
他终于喊了出来。
这句话来得太迟太迟。
曾经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句话。
但它一直停留在那里，堵住了之后所有的语言。
“快跑！狐狸你快点跑啊！”
“快跑！狐狸你快点跑啊！”
樱木一遍接一遍地喊，泪流满面。
5.
“花道，醒醒，怎么了？”感受到有人不停在摇晃自己，樱木睁开眼，努力对焦。
视野里慢慢变得清晰的是好友担心的表情。
嘴里还有清香微苦的草味。
“洋平？你怎么在这儿？”
“说什么呢花道，你是睡糊涂了吧。”洋平露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睡着了？是梦？
“高二开学了吗？”
“当然没有啦。怎么，迫不及待想上学了啊？”
松下一口气，眼前又渐渐变得模糊。
洋平，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樱木迷迷糊糊地想。很长很长的一个梦。可是，却那么像是真的。
“花道，你为什么在哭。”
因为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因为只要一想到就会很痛。
因为就连现在都在痛，痛到没有办法开口。
“花道，你梦见了谁？”
梦见了谁？
“梦里出现的人，醒来就应该去见他啊。”
去见他。去见他。
去见那只狐狸。
去说那些来得及，来不及说的每一句话。
梦是虚幻而不合逻辑的。
可就连梦里的错过也只是一秒钟。
因为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话。
不，也许是很多话。
不能再错过。
樱木跳了起来，跑下楼梯，奔向体育馆。
咚。咚。有人在打球。
心跳停了一拍。
拉开门。
“狐狸！”
流川白了他一眼，“你在鬼叫什么？怎么这么晚来？昨天是谁死缠烂打说要一对一的？”
“狐狸！”樱木匆忙跑过去，把他拉到远离篮架的地方。上下左右前后地仔细查看。
最后，焦点定格在了对方的眼睛，再也挪不开。
“白痴，怎么了。眼睛还这么红。”
“狐狸，我明年也一定会去美国！你等着瞧！”
黑发少年看着红发少年不服气的样子，揽过他的肩，给了他一个满满的拥抱。
“好，我等你。”
6.
梦里出现的人，醒来就该去见他。生活就是这么简单。
fin
